「嗯!」
徐長風一邊給林小芭布菜,一邊叮囑著她不要太過勞累,這些關心的話聽在林小芭的心裡,很是溫暖。
她再一次確信自己果然沒選錯人,若能和徐長風這樣溫柔的人真實地談一場戀愛,她就真心覺得此生無憾!
。。 遠遠的就聽見了前面湍急的水流聲,馬車越走越搖晃,越來越慢。馮昭撩開車帘子一看,滿地的泥淖,車輪子都陷了一半截進去。外面又淅瀝瀝的下着小雨。
李妍與李永清都已經被淋得濕透了。
馮昭也不好再坐在馬車裏了,於是拿着事先準備好的雨傘,撩開了車帘子。「阿嵐,停下吧,我們徒步行走吧。」
說着,自己走下了馬車,提起了裙角。
「喂,這麼髒的路,你讓本皇子徒步行走?」君無紀在車上瞪着雙眼睛問道。
「路太爛了,連馬都走不穩了,你覺得車會不翻嗎?到時候摔得一身泥濘,更臟。」馮昭站在車下淡淡的說道。
君無紀皺了皺眉,不是不明白這個道理,但是看着下面的泥濘……
「下來吧!我給你撐傘,早跟你說過不要跟來。」馮昭知道他的心思,將手中的傘朝他伸了過去。
君無紀看了一眼她手中的油紙傘,嘀咕著走了下車,「本皇子還不是為了保護你才來的。」
馮昭笑道,「誰保護誰啊?」
君無紀睜大雙眼睛瞪她,隨後有又一把將傘奪了過來,「你手上有傷,還撐什麼傘,這不是有本皇子在嗎?」
徒步走了半個多時辰,便見遠處有幾個瓦房。
李永清說,「這便是隴縣的一個小漁村了。」
一行人剛走進,就聞見了一股腥味。
這個漁村在幾天前才被水淹沒過,現在雖然水勢消退了些,但是淺水裏面四處都飄散著腐臭的菜葉子和死透了的魚,還有一些雞鴨牛羊的屍體,臭不可聞。
不遠處的水灘上,還躺着一個死人的屍體,已經被水泡的發白,腫得面目全非。
馮昭時見慣了死人的屍體的,只是皺了皺眉,沒有過多的反應。但是君無紀卻是胃中頓時翻江倒海,雙手捂住嘴就要嘔吐出來。
君無紀單手指著那個屍體,問道,「怎麼有死人擺在那裏?沒人管嗎?」
「六皇子有所不知,這水中每天都不定時的會衝出一些死人的屍體出來,也不知道是哪裏的死者,所以偶爾有清理不到的也是正常。」
李永清解釋道。
馮昭蹙眉,「這水患怎麼如此厲害?」
「這不明的原因也正是這次水患的棘手之處,找不到河水的疏通辦法,也解決不了河水決堤的問題。」
這時一個士兵走了過來,拱手行禮道,「王爺已經隨人出去查探河堤的情況了,特命屬下前來接應幾位先去軍營等候。」
李永清道,「看這天色估計還要下雨,我們還是早點到軍營安頓下來等王爺回來商議吧。」
馮昭點頭。
繞過河灘,一路朝着高地行走,就見一片還算平整的地方,這裏大大小小的安插著許許多多的帳篷,密密麻麻的帳篷之間,偶爾有幾個身穿黑色的鎧甲的士兵走動,想來這就是梁州的常駐軍了。
這隻軍隊按理說是朝廷的,但是自從梁州劃為嘉陵長公主的封地之一之後,估計這隻軍隊也已經成了嘉陵的軍隊了。
陰雨不斷,水災難退,軍中的士氣都有些低迷。
馮昭走過去就皺了皺眉頭,這要是她的軍隊,早就每人二十大板下去了。
李永清說道,「這便是梁州的朝廷駐軍,因為水患發生時,嘉陵長公主已經在回京的路上了,所以沒辦法得到長公主的示下再去調兵,僅靠這支隊伍,已經強撐了一個多月了,個個都是筋疲力盡了。」
馮昭問,「嘉陵長公主不在,直接找河西王調兵不就是了。」
李妍聞言,驚訝道,「蕭大小姐不知道嗎?河西王早在五年前就纏綿病榻,再也不過問這些朝政大事了。」
這個,馮昭是真的不知道。
纏綿病榻,想當年自己也曾和這個河西王有過一面之緣,那個時候看着是一個十分健碩又開朗的人啊?怎麼會纏綿病榻如此之久?
李永清有心的將話題引開,說起了水患的情勢,「這些個堤壩當年都是修的極好的,而且皇上夜才讓人加厚加高了堤壩,這次的水患,是誰也沒有預料到的。加上這一片的地勢,又是十分的低洼,又三面臨江,前些日子河水一倒灌,就直接聚集在了這個漁村裏面。」
「積水太久,容易延發瘟疫等,可有預防?
馮昭皺着眉頭問道,前世的自己行軍作戰,見過太多因為瘟疫而死傷無數的情形了,若說水患嚴重,倒不如說瘟疫更為厲害。
李永清答道,「已經做了預防了,每天都有讓人服用預防瘟疫的藥物,只是時間一久,水患又沒有除掉,藥草都快要用完了。另外除了藥草,賑災的白銀還有糧食,也撐不了幾天了。」
在國公府做了幾個月的大小姐,馮昭其實已經很久沒有接觸過這種名不聊生的事情了。現在又一次的面對天災人禍,馮昭倒是少了幾分以前的淡然,多了幾分感慨。
馮昭思索了片刻,問道,「可有難民的名冊?
李永清疑惑道,「有道是有,但是太多了,蕭大小姐的意思是?」
「我既然受命治水,就應該出一點自己的面壁之力,但是,對於修建堤壩,調兵遣將之事,我又實在是不精通。」
馮昭訕笑道,「朝廷的糧草要過些時日才能運到,但是在這之前要保證每個災民都有糧食,所以為了公平起見,我決定,親自分配糧食。這樣才能減少民怨。」
李永清怔了一怔,「蕭大小姐果真是事事考慮仔細啊!」
又轉過頭,對着李妍嗔道,「你就該多跟蕭大小姐學學,一天到晚只知道貪玩。」
李妍瞪了馮昭一眼,一臉的不服氣。
君無紀換了身乾淨的衣裳,神清氣爽的掀帘子,走進了帳中,「本皇子的阿昭是天資聰穎,這個不是誰都學的會的。」
眾人又是一陣鄙夷,就你這個草包,也好意思說別人?
。 地下女友……
陸晚初原本帶着淡笑的臉,瞬間僵住了。
不止是面上的表情,她覺得身體都不聽大腦的指令了,坐在那裏做不出任何的反應。
之前被人說她處處配不上謝雲澤,她只是當個笑話聽聽,反正她對謝雲澤也沒有什麼感情,配不上就配不上吧。
可是此時聽到池睿明這麼說,一種莫名其妙的情緒從心底湧現出來。
好似是憤怒,但是無法否認,更多的是一種委屈,謝雲澤怎麼可以欺騙她?
池睿明看着她的樣子,就知道她什麼都不知道。
他輕輕地嘆了一口氣,語調裏帶着些許無奈的說道:「我猜你也不知道,否則也不會和他在一起。」
陸晚初強行將心頭的情緒壓下去,還不斷的進行自我催眠,是因為自己被小三了,所以她才控制不住情緒的有了這樣的反應。
深呼吸數次使得情緒冷靜了下來,她學着謝雲澤那樣,面上覆著一層淡淡的笑容,眼睛裏卻毫無笑意:「池總,東西可以亂吃,話卻不能亂說,這麼簡單的道理,你不會不知道吧?」
「謝雲澤是什麼人?蜚聲影壇的影帝,多少人關注着他的一舉一動?但凡他的感情有絲毫的動態,定然會引起眾人的注意。說他有地下女友,你自己相信嗎?」
話是這麼說的,其實她的內心並沒有什麼底。
池睿明不再是之前盛氣凌人的姿態,看向她的眼神反而帶上了些許的憐憫:「我知道這樣的事情,你並不好接受。但是圈子裏別說地下戀情,隱婚的也不少吧?別忘了,天王的王嫂也是被隱藏了十年之久的。」
是啊,天王那種萬眾矚目的存在,結婚都能密不透風,何況是戀人呢?
像謝雲澤那樣的人,若是真的想隱瞞,定然能做到滴水不露吧?
可是,他那樣的人真的會做出那樣的事情嗎?
陸晚初眯了眯眼睛,唇角勾起了似笑非笑的弧度:「這樣極端的例子不是沒有,但是終究是時代變了,現在狗仔的手段更厲害了,想要保守秘密也更難了。」
「陸晚初,是你相信他不會這麼做,還是你根本不敢相信他騙了你?」
簡直是直擊靈魂的問題,讓陸晚初覺得整顆心臟都有點受不了這樣的衝擊。
她握了握自己的手,然後又慢慢的鬆開:「既然這麼隱秘,那麼你又是如何知道的?」
「是他的地下女友親口告訴我的。」他的嗓音變得沙啞起來,眼神里顯現出明顯的悲哀,「她沒有想到謝雲澤會做出這樣的事情,但是不忍心傷害謝雲澤的事業。所以她想我幫你,離開謝雲澤,讓他們有重新在一起的機會。畢竟……」
說到最後,他的手收緊,青筋都一根根的顯現出來:「她已經懷了謝雲澤的孩子。」
陸晚初的眼睛驀地睜大,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苦情女與影帝地下相戀,還懷有了影帝的孩子,結果影帝轉身和別的女人在一起,對於舊情人視而不見。
只是想想,都知道這樣的消息傳播出去,會多麼的勁爆。
到時候,縱然是謝家也無法保住謝雲澤的名聲吧?
不過……這麼隱秘的事情,池睿明會如何得知的?
他又是如此的悸動,還要為這個人出頭。
這個可憐的女人的名字,陸晚初已經是呼之欲出了。
她動了動嘴唇說了三個字,卻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。
下一秒,她面上露出了笑容,眼睛裏更是帶着些許嘲弄的味道:「池總,你當我是三歲的小孩子嗎?」
池睿明愣了一下,不明所以的看着陸晚初:「你為什麼這樣說?」
「你雖然沒有說那個人是誰,但是我想我大概猜得出。我真的想像不出,你說謝影帝為什麼會放棄她選擇我?難道是因為我比她漂亮嗎?」
「胡說,你哪有她漂亮?」
如果不是池睿明脫口而出的這句話,陸晚初還有點不確定到底是不是自己想的那個人。
但是這世上能讓池睿明激動的人和事或許不少,但是激動到什麼都不顧的,或許只有一個人了。
陸晚初微微一笑,面上獻出妖媚的笑容:「既然如此,為什麼謝影帝放棄她而選擇我呢?池總,下車把謊編圓了,再來找我。」
扔下這句話,她起身就往外走去,壓根沒有再理會坐在遠處的池睿明的意思。
只是誰都沒有想到的事情發生了,她剛剛走了幾步,就看到謝雲澤和蘇雪吟走進來。
兩個人有說有笑的,似乎關係很是不錯。
大概是她的目光太過明顯,也或者是有別的什麼原因,蘇雪吟第一時間看到了她,率先打了招呼:「陸小姐,好巧啊。我和雲澤來這裏吃飯,要不我們一起吧?」
優雅大方的說辭,若不是知道謝雲澤是陸晚初的男友,大概大家都會覺得蘇雪吟才是謝雲澤的女友吧。
陸晚初對着蘇雪吟微微一笑:「我剛剛和池總吃了午飯,祝二位用餐愉快。」
微微頷首之後,她就踩着高跟鞋離開了。
從頭到尾,她都沒有看謝雲澤一眼。並且關於池睿明的事情,她似乎一點隱瞞的意思都沒有。
蘇雪吟回頭看了眼已經離開的陸晚初,面上帶着些許歉意的說道:「雲澤,你說陸小姐是不是誤會我們的關係了?其實我們只是很好的朋友啊。」
她說着又好似後知後覺的想到了,在大廳梭巡一圈之後看到了一個人坐在角落裏的池睿明,繼續說了下去:「池總果然也在這裏啊,不是陸小姐說賭氣的話。只是現在到處都是他們的傳言,陸小姐怎麼一點都不避諱啊。」
聽起來她的言語似乎都沒有什麼問題,但是落在熱戀的人耳中,如何不是火上澆油?
偏偏謝雲澤好似沒有因為剛才的事情受到任何的影響:「我們還是吃飯吧。」
「好。」蘇雪吟微微一笑沒有再說話,只是垂下的眼眉遮掩了她的怨毒。
趙曼看到陸晚初走出來的時候,一溜小跑就走了進去:「怎麼這時候出來了?我給你發的信息沒有看到?謝影帝進去了……」
話還沒有說完,她就發現陸晚初面上的神色並不好看。
只是那不是平日裏被謝雲澤嚇到不敢說話的神色,而是隱隱懷有怒氣的神色。
趙曼是何等聰明的人?
她的眼珠子一轉,輕聲詢問:「吵架了?」
「怎麼可能?」陸晚初掀了掀唇,「我們這樣的身份,怎麼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吵架?」
「那你怎麼這表情?被謝影帝堵了個正著,嚇得直接變態了?」
涼涼的「呵」笑聲從陸晚初的紅唇中溢了出來,將趙曼嚇了個激靈:「他能和緋聞女友一起吃飯,我怎麼不能和疑似前男友的投資人吃飯?做人這麼雙標,真的合適嗎?」
趙曼在陸晚初身邊幾年,怎麼會不了解她的性格?
看這架勢就明白,這毛必然是不順了,被氣著了。
不過小倆口的事情,還是要他們慢慢解決。尤其是像陸晚初這種戀愛上少根筋的人,更得好好磨一磨,否則後果真的是不堪設想。
……
下午三點鐘,陸晚初坐在沙發上抱着平板看趙曼給她發過來的活動內容的時候,門一聲輕響,有人走了進來。
不用回頭,就知道是謝雲澤進來了。
門鎖密碼被換掉之後,除了他們兩個,也沒有人再知道了。
謝雲澤有着良好的衛生習慣,先是去洗了手,才坐到了客廳的單人沙發上。
縱然陸晚初一直低着頭,故作忽略的姿態,卻還是支棱著耳朵關注着他的行為。
等他坐下之後,更是能感受到他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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